4 月 27 日晚，阅文集团发公告称，进行管理层变动。仅仅 4 天之后，阅文集团新任管理层就对外首次发声。在一封题为《面孔会变，梦想不会——致网络文学作家》的公开信中，阅文高管特别强调了阅文的根基——作者，“这点永远不会变”。

　　这份公开信，回应的是最近持续发酵的合同风波，面对外界的质疑，阅文的高管团队很坦然——阅文不完美，旧合同的问题，阅文会直面。

　　来自阅文集团 2019 年度报告显示， 去年平台入驻作家 810 万位，作品数量达到 1220 万部，自有原创文学作品 1150 万部。这些原创作者构筑起了中国网络文学最绚烂的风景线，也成为了当下大量影视作品、动漫游戏进一步发展的 IP 之源。

　　中国网络文学发展至今 22 年，本身就是不断摸索和前行的过程。这其中，难免有误会、风波，也有升级带来的阵痛，但改变不了网络文学逐渐“主流化”的大趋势。在最好的时代，平台和作者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需要相互支持，坦诚相对，只有生态好了，在一起才有未来。

　　努力到现在的生态环境，不能也不该因一场口水仗而被破坏

　　阅文集团的合同风波还在继续。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受人关注，最主要的原因是网文生态不断扩大：在作者端，去年平台入驻作家达到 810 万人，支撑起了网文江湖的“半壁江山”；在消费端，根据《2019 年中国数字阅读市场研究报告》的数据，去年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到 4.6 亿人，同比增长 8.3%，且市场规模达到 204.8 亿元，同比增长 21.0%，作为细分行业龙头的阅文集团均处于领先地位。

　　这是来之不易的结果，在一定程度上说明，网络文学早已从早年的“边缘地位”一步步走进“主流世界”，构成文创产业的一极。而当一个巨头达到一定体量规模，它的任何举动都需要格外谨慎，因为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对数以万计的“基础细胞”产生影响。

　　透视这一场风波，网上的猜测、争议，甚至谩骂都与平台版权问题有关，误解则来自理解分歧和信息不对称——

　　由于时值高管变动，外界很容易认为新合同是新管理层上台后的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阅文管理团队明确解释称，当前讨论的这份合同是阅文于 2019 年 9 月推出的合同，并非如外界谣传所言在 2020 年 4 月 28 日推出的新合同。团队也表示，“已经着手重新审视，将会与作家们进行广泛的沟通，对于不合理的条款，将在沟通调研后会做出相应的修改”。

　　网传的新合同中还有一条较受关注的条款，平台不排除以类似“点击浏览广告/浏览指定页面/完成互动任务等形式代替付费购买作品章节”，这被认为阅文有可能推行免费服务而影响作者收益。对此，团队在回应也强调，不会推行“全部免费阅读”模式，必须要巩固和保持付费模式，并对创新模式进行探索。

　　面对任何一场风波，最重要的解决方式是做到透明、清晰。在平台和作者最关心的关键问题上，大家不妨冷静商谈，有谣言，坐下来澄清；有误解，进一步解释；有争议，双方协商解决；还有更加多元化的细节，再提出个性化解决方案。在这件事上，阅文的新高管团队已经抛出了诚意——无视作家权益的事情，以往没有，现在、未来也不会有。那么，平台的作者们是否也能冷静下来，坦诚聊一聊心中的困惑，而不是人云亦云，凭空猜测？

　　退一步说，平台和作者从来都是鱼与水的关系，脱离了作者的平台，永不可能有未来，而脱离了平台的作者，也是孤掌难鸣。中国的网络文学走到现在，越发繁花似锦，这是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，这样的默契不能也不该因为一场“口水仗”而遭到破坏。

　　螺旋式向上发展的网络文学，需要在共同中实现共赢

　　在阅文高管团队的公开信中，新任 CEO 程武花了很大的笔墨谈《庆余年》——这是 2019 年底最火的电视剧之一，但这部作品的创作其实还要往前推十几年，那是大神级作家猫腻在起点中文网时的作品。

　　从《庆余年》的网文创造到《庆余年》的影视“出圈”，这十多年来，中国的网络文学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网络文学以广泛的普及性、独特的原创性、强大的移动性、海量的传播性，成就了中国文学市场的独特标识，不仅探索出 VIP 付费阅读、“白金作家”品牌等独有的商业模式，而且也向上打通了从网络文学到影视作品、游戏衍生的全产业链条，开启了内容生态的新篇章。

　　正是因为这种探索，这个生态的运营变得越来越成熟。如今，一部成功的网文作品，在写作的“进行时”，就可以进行多元化布局，而不再需要苦等 10 年 20 年，也让作者、平台都能同步获益。从这个角度说，这种探索是有价值的，方向也是对的，只有深入融合发展，才能更好地发挥网络文学的价值，让网络文学走得更远。

　　如果站在这个起点来看今天的合同风波，它事实上透视的是网络文学在经过 20 年高速成长之后，面临的新瓶颈和新阵痛。网络文学越来越长的注水现象是否走到了尽头？网络文学作者的收益机制，除了付费分成、授权改编，是否还有其他方式？当平台做大了，既有的盈利模式终会出现边际效应，如何打破天花板，探索新的增量？

　　在巨大的变化之际，更需要平台和作者携起手来，一起探索、共生、共赢。按照阅文集团如今的发展速度，入驻作家、作品数量、自有原创文学作品迈入“三个千万”级别是迟早的事，巨大的量变势必带来质变，但面前仍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路，在新文创时代，怎么让更多网文作品能够更加成功，不断提升大家的收入水平，也为 IP 生态带来更大价值？答案，肯定不是压榨原创第一线的写作群体，但这个答案，需要所有人共同去求解。

　　再进一步说，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，也对平台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与实物消费不同，文学本身就是一个百家争鸣的行业，阅文所面临的情形是任何一家传统文化产业机构都没有经历过的，810 万作者散落于各个城市里、年龄层次有巨大差异、创作领域愈发多元、利益诉求各不相同，如何让数量庞大的文字创作者对平台产生共鸣，考验着企业的管理能力。当前的争议，本身就是行业在螺旋式向上发展过程中必须要闯过的一关。迈过去了，这对于中国文化产业来说，将是一次更大的飞跃。

　　2016 年，国务院发布的《“十三五”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》，早已将数字创意产业列为五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。大力发展网络文学，离不开每一个默默耕耘的作者，巨大的发展浪潮中，需要不一样的声音，每一个意见也都值得被重视和珍惜，平台和作者充分沟通，良性互动，更有助于人们更加理性地审视行业的发展，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，探索出适合中国网络文学健康发展的更大格局。

　　作者：徐晶卉

　　编辑：周渊

　　责任编辑：张懿